米莎静静的趴在河岸边的树丛里,一动也不敢动。四周的炮火声也都寂静了下来,战场上仿佛唯二还活着的东西便只有她,和那条小河对岸被半埋在地下盖着伪装网的德国坦克。夕阳已经半落,橘黄色的阳光透过乌云竭尽全力的照在了坦克敞开的战斗室里,德国人的钢盔上,闪烁出了几点反光。
河对岸不远处是一条公路,连长说这条公路对德国鬼子至关重要,他们必须通过这里才能抵达远处大部队渡河的前线。因此这条公路必须被尽可能的控制在红军的手里。
这段河流相对其他部分来说狭窄而处于下游。虽然现在的河水只有腰深,一旦下雨河流便会凶猛起来。水流会冲垮在河道上的任何临时设施,所以要渡河的话必须尽快。
米莎缓缓的转过头,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太阳落下的位置所照出来一片一片的乌云。很快就要下雨了。
她的同志们也知道这一点。几辆坦克已经启动引擎,满载着战士们准备趁着下雨前冲过河道,强行夺下公路。在之前一个小时的战斗中,河岸阵地上的敌人已经被基本歼灭,连长认为现在是过河的唯一时机。
但米莎眼前那辆躲藏在伪装网下毒蛇一般的德国坦克依然还活着,它正正的停在渡河部队前进路线的侧翼。又粗又长的炮管低垂着,时刻准备着夺走红军战士们的生命。米莎是唯一看得到它的人,但只有一把步枪的她怎么也不会能安全的解决它。而现在回去告诉连长已经来不及了,部队已经开拨,她走不到一半回去的路渡河部队就会暴露在这辆德军坦克的视线里。
继续趴在树丛里,米莎的肚子忽然感到一阵绞痛,接着的是一股直达脊椎的冷意。
她手中的武器无法摧毁坦克,但是她一直都知道怎么干掉它,从头至尾。
慢慢的将自己手中的步枪放前,米莎将这把陪伴了自己两年的武器抵在肩上。坚硬的木头枪托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,靠在了她的肩胛骨上。
早些时候,德国人在她所趴着的河这一岸藏下了另一辆坦克,为了解决它,连长调动了一门高射炮来。米莎看着高射炮被炮手们推到了离德国坦克只有一百多米的地方,一发精准的射击将它的炮塔炸上了天。
树丛的一个枝桠轻抚着少女的额头,身下的砂石磨蹭着她的肚子,这些细微的感受在她的感官中从未如此的清晰过。
她很确定那门高射炮依然在它原来的位置,一个小丘上,警惕的搜索着可能还活着的敌人。只要现在的这辆坦克开火,高射炮的好炮手们一定能意识到这剩下的一个敌人在哪里,并且用一发同样精准的炮弹将它击毁。
慢慢的对准坦克里露出来的一顶钢盔,米莎发现自己颤抖的手指已经找不准扳机的位置。最后深吸了一口气,她还是将自己的食指搭在了那块小小的,冰凉的金属片上。
这辆坦克没有机枪,如果它遭到攻击的话,它只有一门炮可以用于反击。
“嘭。”
——谨以此文纪念昨天和朋友玩GOH的时候,用自己的生命点亮了德佬黄鼠狼3的苏军战士,和某个在服务器了天天嘴我但被拉去乌克兰打仗的鹅友。